“那你为何觉得这个证据很重要?”程墨瑾有些疑惑的问道。
“因为,这证明了,你的猜测没有错,香确实有问题,但我昨天还不听你的。”梁与钦磨磨蹭蹭的说着。
“噗。”程墨瑾忍俊不禁,“你怎么这么幼稚。”
程墨瑾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开心的,不再因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了。
“错了就是错了,我也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梁与钦故作坦荡的说着,虽然这样会显得很没有面子。
“好吧,我接受。”程墨瑾也不拿他打趣了,然后问道,“不过,你有问许大夫,若是长期使用这种香,会怎么样吗?”
“嗯,问了。”见程墨瑾不再追究,梁与钦也恢复了正经,“虽说就一次的用量来看不足以致命,但若是按照我第一次给祖母买的香开始算起,到现在的量,对身体的损害也不轻了。”
“但是这期间,许大夫一直在为老太太调理,所以身体并未更加恶化,而是一直很虚弱。我想大概也是因为用量少,又在不断调养,所以才没有查出来石隐兰果的问题。”程墨瑾现下也是想明白了,这样便能解释她那日和许大夫在厨房煎药时谈论的问题了。
“嗯,许大夫也是这么说的。”梁与钦应和着,“我之后又让赭石暗中去香药铺查了一下,暂时没有查出什么来,不过……”
“什么?”程墨瑾听他说话说了一半,似乎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往门缝外瞧了瞧。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查清楚的,不光是为了祖母,也是为了你。”梁与钦沉默了片刻,接着对程墨瑾说道。
程墨瑾将头转了回来,发现辰砂的背影不知为何,有些颤抖,想来是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是啊,梁与钦相信自己的话,就说明,他已经开始觉得有问题的是辰砂了。程墨瑾在心中想着。或许,这才更让她难受吧。
“好了,我要回去了,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我想办法给你弄来。”梁与钦说道。
“嗯……也没有什么需要的,就是待在这里有些无聊罢了。”程墨瑾回答着。
“父亲近两天事情有些多,估计还得等几天才能管这件事,我拿了一本书给你。”说着,梁与钦有些艰难地从门缝中塞进来一本书,“你先看着,明日秀秀来的时候,我再让她给你带。”
“谢谢你。”程墨瑾向梁与钦道谢。
由于挤压,书有些皱了,程墨瑾用力的抚平着褶皱,在投进小仓库的淡淡的月光下略翻了翻,内容似乎是些神话传说之类的故事。
“不用啦,看来我还是了解你的,就知道你待在这里肯定会觉得无趣,不说了,你休息吧,睡个好觉。”梁与钦语气还算轻快,说完便回去了。
程墨瑾回到原先坐着的地方,然后又观察了一下辰砂。她仍然背对着程墨瑾,背后只是微微起伏,呼吸平缓,不像之前那样颤抖,好像是睡着了。
于是,程墨瑾将书放好,也准备睡了。
程墨瑾睡得很沉,以至于第二天直到小仓库的门打开,秀秀推了推她,她才醒过来。
终于,在四天之后的午后,程墨瑾和辰砂又被带到了正堂。
程墨瑾跪坐在堂中,稍稍观察了一下,发现还是像那天一样,除了张氏,还有梁与钧和梁予铃,基本上所有人都到了,大约是梁子怀担心梁予铃又会像上次那样闹事,所以让梁与钧看住她,不让她来,张氏本就对这事儿不感兴趣,又经过上次的煎熬,就更烦了,于是也借机不来了。而总是瞧不见人的四哥儿梁与铭倒是和梁予铮一起来了。
待梁老太爷坐定,“审讯”又开始了。
“说吧。”老太爷面无表情地说着。
“呃,父亲,我觉得吧,还是那个叫程小井的下的药。”梁子怀显然是没有什么准备的,不过那天见梁与钦那么护着她,便觉得不对,他不能让一个婢女耽误了刚刚有些出息的梁与钦。
“有何证据?”梁老太爷问道。
“给母亲看病的许大夫查出母亲常用的香中,也有石隐兰果,说是剂量比常用的香中加的要多,所以母亲之前的病一直不好。”梁子怀恭敬的解释着,“那些香是与钦出去买的,与钦自然是不会害他祖母的,但是他出去的时候总带着这个婢女,所以只有这个婢女有机会接触香了,故而,凶手应当是程小井。”
听到梁子怀的解释,程墨瑾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突然想到梁与钦前几日说梁子怀有些忙,估计也没有仔细去查这件事,所以拿着许大夫的几句话,便自己推测出了一个漏洞百出的结论。
“祖父,父亲,香的事情,与钦也听许大夫说过了。依稀记得他说,这香中的剂量用得虽然比寻常的多些,但只有长期使用才能对人产生致命的伤害,所以导致祖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还是药中的毒。”梁与钦急忙说道。
“是这样吗?”梁老太爷眉头微皱,问着梁子怀。
“咳咳,是。”梁子怀见状也只好如此回答。
“但如果不是香,祖母也不会生病吃药。”梁与铭突然开口,让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很意外。
“哥哥,香都是二哥哥买的,还是亲自送到祖母那里的,不会有问题的。”梁予铮面色有些尴尬地扯了扯梁与铭,想让他不要说话。
“你说香每次都只经过梁与钦的手?”梁老太爷被梁予铮这句话吸引到了注意。
“是。”梁予铮怯怯的答道,“铮儿去祖母那里请安的时候,曾遇到过二哥哥,祖母对二哥哥说,他不必每次都亲自送去,让下人送就好了,但是二哥哥说,要亲自买亲自送去才安心。”
“怎么会呢?一定是你记错了。”梁子怀顿觉老太爷的反应不是很对,赶紧给梁与钦找补着,对梁予铮使眼色。
梁予铮脸上有些慌乱,小心翼翼地问梁子怀,“父亲,铮儿有什么说得不对吗?”
“你实话实说,能有什么不对。”老太爷瞥了一眼梁子怀,有些警告的意味,“梁与钦,你祖母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在梁与铮身旁的梁与铭立刻意识到了老太爷的意思,随后有些不解地望向梁予铮。他方才说香很重要,并不是觉得梁与钦有问题,而是觉得应该仔细去查香的事情,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梁予铮居然顺着他的话,去暗示梁与钦有问题。可见她脸上的慌乱和惊慌,却又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心了。
“不是我做的,祖母是最疼我的,我怎么会去害祖母呢?”梁与钦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成为了怀疑的对象。
“老太爷,二公子他一不通药理,二屋中从不用香,不可能想到用这种方法的。”程墨瑾也没想到矛头会引到梁与钦的头上,也顾不得许多,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
“是啊,与钦不会这么做的。”梁子怀见梁老太爷一下子怀疑到了梁与钦的头上,顿时吓了一跳,也连忙帮着梁与钦说话。
“那你说,是怎么一回事?”老太爷转向梁子怀质问道,倒让梁子怀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祖父,我已经让人去盯着那家香药铺了,肯定能……”梁与钦连声说着,却被打断了。
“老太爷、主君,是我。”跪在程墨瑾身旁的辰砂突然开口,顿时整个正堂安静了下来,目光全集中到了辰砂的身上。
“辰砂姑娘是……知道事情原委了?”梁予铮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辰砂问道。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辰砂没有看任何人,只盯着梁老太爷说道。
梁与钦虽然心中也开始有些怀疑辰砂,但当她说出口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药中的毒是那天我去厨房找程小井,然后趁她给我倒水的时候加进去的。”辰砂一口气交代着,“香中的毒也是我,二哥儿给老太太买的香价格不便宜,所以鲜少有人买。我同那家香药铺的一个制香人相熟,我让那人教我制香,然后骗他说我喜欢二哥儿,想默默为二哥儿做些什么,但又怕二哥儿不接受。我告诉他,二哥儿常来买这种香,希望他能将我做的香卖给二哥儿,这样也算全了我一个心愿,他答应了,于是每次二哥儿去买的香,都是我加了石隐兰果粉末做的香。”
听她讲完之后,原先站着的梁予铮也坐回到了座位上,梁子怀也松了一口气。
“辰砂姑娘,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梁予铮语气中带着惋惜说道。
“你为何要这样做?”梁老太爷倒是追问了一句。
“因为……奴婢钦慕二哥儿。”辰砂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望向梁与钦。
此时此刻,听到这个原因的梁与钦有些意外,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不自觉地看向程墨瑾。
“哼,你喜欢他,就要杀掉他最亲的人吗?”老太爷听到这个回答很是不屑,冷哼了一声,说道。
“这样,我就可以在他最痛苦、最脆弱的时候,陪着他。”辰砂收回了目光,说道。
“简直不可理喻。”梁与铭皱着眉头,说道。
梁子怀本还有些觉得瘆得慌,而梁与铭的一句话,倒是让他抽离出来。
“父亲,既然她已经招认了,您看,如何处置?”梁子怀问着梁老太爷。
“谋害家主,你说怎么办?”梁老太爷似乎又恢复了之前古怪的样子,撂下一句话,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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