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调查清楚这些,谈何容易?
这里边的问题太多了,千头万绪,错综复杂,貌似没有任何联系。当年那个自杀的校花真的叫安思吗?她为什么要害我,我又不是她的仇人啊?那天晚上将档案室的门环从外面挂上的是谁,是人还是鬼?谁偷走了91年56班的档案?是学校发现了档案室被人撬过,然后偷偷地转移了吗?可是学校既然察觉到档案的锁被人撬了,为什么不换新锁?
一切都是乱七八糟的,看似有联系,又似乎各自独立。
而学校对此事讳莫如深,根本无从查起。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这事查不清,我就一直被那个女鬼折磨着,直到我死为止;即使把这事调查清楚,那个女鬼就会放过我吗?似乎也没有谁给我这么承诺过,不过是我和付金海自己的猜测罢了。
这段时间,那个女鬼每天晚上都要来,一来就进入我的身体里,然后我就尿床。付金海说那不是尿床,而是梦遗。他说的大概是没错吧,因为我每天总觉得累。
那时的学生很保守,除了极个别奇葩的学生有过那种体验外,其他的绝对是比纯净水还纯,绝对是原生态无污染的,但是男生们却知道,做那种事很累,冠居四大累第一。所以,我敢肯定,那个女鬼和我发生过什么,而且每晚都在发生着。
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说过,如果被女鬼缠身,就会沾上阴气,离死不远了。
想到这个,我就隐隐有些恐惧。我不想死,我还年轻。
所以,对于我来说,并不想调查那件事情,而是想办法驱开那个鬼就行,但是付金海不那么认为,他说:“那个女鬼之所以缠着你,就是想让你帮她调查这件事,如果你退缩,她就会缠你一辈子的!”
“别吓我了好不好?”我说,“她干嘛要选中我?”
“她喜欢你啊!”付金海绷着一脸的坏笑,说,“要不她怎么每晚都要和你那样?”
“她喜欢我?快别他妈的说好听的了,她几次差点要了我的命,这就是喜欢?”我骂道,“如果这是喜欢的话,我宁愿打一辈子光棍。”
付金海说:“咱们先不去考虑这两件事情的必然联系,起码我们能肯定,那个校花的死肯定有隐情,她死的肯定很冤枉,这里面肯定有个坏人未被绳之以法,咱们老师反反复复地说过,要与黑暗势力斗争到底,这是个机会。如果真的存在鬼神之说,那么也就有因果轮回,你要是能把这件事情查清,老天也会照顾你的,绝不会再让那个女鬼来纠缠你的。”
“别给我扯这些,咱们老师那么说,他们为什么还要阻止我们去调查?”我没好气地说,“因果轮回更是扯淡,那天踩碎纸人的是你,你是个恶人,可是那个女鬼却不敢对你下手,而是选择我这个好人。他妈的,这世道连鬼都知道欺软怕硬!”
“哈哈,”付金海笑了起来,说,“所以你越怕她越缠你,可能你主动进攻,她反而倒躲开你了!”
好吧,横竖是个死,死也要死个明白,我不怕了!
可是当晚上睡下的时候,我还是害怕,我也没有一次能躲开她的纠缠。
这个安思,他妈的那方面也太强了吧,做鬼都这么厉害!你不是被人强奸了吗?你去找那个强奸你的人啊,找我干什么?你不是跟别人结阴婚了吗,跟你的阴间老公好好亲热去,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不可?
又一个周日,从家里返回到学校,付金海给了我一道驱鬼符,说是他和跟神婆柳娃讨的,折起来用红布包裹成三角形,拴了条红绳,让我挂在胸前,并且说:“如果这符不管用,下周末给她还回来,她要向仙家交差;如果这符管用,就得给神仙上些贡品,或多或少,总要表个诚意。诚意足了,这符才灵。”
他妈的,说到底还是要钱。
好吧,如果这符真的管用,我大不了再贡献你三块七毛钱,毕竟那个女鬼缠得我实在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特意将那道符端端正正地挂在胸前,带着忐忑的心情入睡了。睡到半夜,那辆小汽车如约而至,从门口行驶了过来,慢慢地开到我的面前,然后停住了。
和往常一样,那个五官不全的女人下了车,向我走来,我已经无力抗拒了,等着再一次被她蹂躏。她慢慢地走了过来,五官渐渐地显现出来,带着媚笑,勾引着我。当她即将贴近我的身体时,她忽然像是受到某种巨大的推力,整个人挣扎着、尖叫着向后倒飞出去,像是被飓风吹走的一件衣服。
她倒撞在汽车上,然后和汽车一起化成一股烟雾消散了。
我的意识恢复了过来,而且我也震动了一下,我直起了上身,隐约地觉得胸前的红光闪烁了一下,低头一看,就看到了那道符。它是不是闪光了,我不能确定,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它起到作用了,那个女鬼靠近不了我的身了。
这时,我准时内急了。
好吧,我有了符,就什么也不用怕了,至少今晚我不用再尿床了。
于是我下了地,开门出了宿舍,四处望望,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我就往校园的最南面走了。上完厕所出来,我不敢往墙上看,低着头只顾往前走,还好,什么也没遇到。当我走到办公室前面的广场时,一下子又不由得头皮发紧起来。
因为广场中央有个旗杆,周一升旗,周五降旗。今天是周日,红旗应该没有升起才对,而且,我先前经过的时候,看到红旗也没有升起。而这时,红旗却高高地挂在旗杆上迎风招展,带着点诡异的感觉。
我的脊梁骨顿时涌过一股凉气,我无暇细想,撒腿就跑,穿过办公室的门洞,到了宿舍区,望着自己的宿舍,一头冲了进去。然而我并没有进到宿舍里面,而是来到了一片坟地中,就是那晚所见的那片坟地。
妈呀!我叫了一声,急忙回头,门却没了,什么都没了,四周都是大大小小的坟堆,影影绰绰的,看不太分明。我仔细辨认了一下,这里确实就是那片坟地,远处就是我每周上学或者回家都要经过的大路。
这时我听到有人叫我:“高在上,高在上!”声音很清晰,是个男人,但是我四处望望,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只见空中烟雾缭绕,一阵阴风席卷而来,吹起一块黄纸,打在我的脸上。
我拿起黄纸一看,只见血淋淋地写着两个字:救我!
救我?救谁?这是谁写的?这时,我隐隐地听到有人在哭,女人的哭声。我便随着哭声寻去,每次觉得哭声就在跟前时,忽然又变得远了,最终我什么都没寻见。一时,不知哪来的勇气,我走到那座新坟跟前,对着坟口叫道:“安思,请问你是不是安思?你出来,我和你有话说!你为什么要缠着我,又要害我?”
我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惊起栖息的夜鸟嘎嘎地叫着飞走了。
没有声音回应我,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声音。隐约地,我听到地底下传来了各种声音,比较高的是女人的哭声,好像夹杂着男人的打骂声,还有收音机在播放着什么节目,只是感觉好远好远,又似隔着数重墙壁,听不真切。
“安思,我不怕你的,你给我滚出来!”连日的惊吓让我愤怒了,我不顾一切地喊道。
我看到坟口透出了一丝亮光,开始微弱,渐而强烈,我甚至能看到里面,只是看不清楚。我鬼使神差地弯下了腰,爬在了坟口前。于是,我又看到了那张没有五官的面孔,而且眼睛里流出两道黑红的血,顺着面颊流到下巴上。
那张脸占满了整个坟口,我吓得从后跌倒,正欲逃离,纹口中抛出一股长长的头发将我缠住。手机用户看马童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9139.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