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挺有心的。”傅洁滢故作冷漠地拍了拍手,并没有表现出赞许之色。
钟思欣却像承受了莫大的荣誉,喜形于色道,“姐姐还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傅洁滢扔了个白眼过去,“你当我是猪吗?成天想着吃?”
钟思欣被生生噎了一口,可惜没立场反驳,只得继续扬着让人伸手舍不得打的笑脸,卖好地提议道,“今天天气真不错。姐姐想去花园里走走吗?要不我陪你吧?”
“你不用上班?”傅洁滢哼笑,“你来去自如,上不上班都行,工资还能照发不误。看来我弟弟对你还真是不一般的好啊。”
这话乍一听是讽刺,但仔细想却是一个让傅洁滢重塑认识的机会。
钟思欣心思动了两番,舌尖上吐露的说词瞬间变得娇羞生涩,“姐姐不要误会,我和朗哥没什么的……”
欲说还休、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招数,傅洁滢也算见过不少,见钟思欣这么上道,便来了精神,突然指了指房间里的沙发,简单地说了个“坐”字。
钟思欣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半垂着头,扭扭捏捏地坐下了。
“阿朗是不是也挺喜欢你的?”
言下之意就是肯定钟思欣喜欢傅盛朗,只不过不确定傅盛朗的态度。
傅洁滢也不去看钟思欣面上瞬息万变的神情,摆弄着花,时不时减掉残叶,悠然自得。
钟思欣脑中闪过各种想法,越是想得多,她此刻就越是不敢轻易开口接傅洁滢的话。
咔嚓咔嚓,傅洁滢手里的剪刀时不时发出声音,搅扰得钟思欣更加思路不清。
傅洁滢又陡然停下动作,似乎很好奇似的打量钟思欣,“你知不知道阿朗很喜欢那个叫郝思嘉的女人?”
钟思欣像是没有料到傅洁滢的画风会转变这么快似的,张了张口,有些尴尬地没能迅速接上话。
等钟思欣缓过气时,傅洁滢又转回头去了,“那个郝思嘉可有手段了。你见识过没?”
“我和她只打过几次照面,并不熟悉。”钟思欣面不改色地说着谎话。
她的确只和郝思嘉见过几面,但她背地里花了多少功夫去摸郝思嘉的底细,以至于现在她对郝思嘉身边的人名都可以倒背如流。
至于傅洁滢说郝思嘉有什么手段,钟思欣是千百个不信的。单凭郝思嘉在学校时目中无人心高气傲的名声就知道她不是长袖善舞的人,而这种类型的性格在钟思欣眼里就属于没情商的。她莫非会怕一个没情商的人?
“有她在,你跟阿朗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傅洁滢放下剪刀,似是惋惜地叹了口气,“你心里应该明白。”
这是在暗示她知难而退?
钟思欣胸口轰轰燃起一股热流。
和郝思嘉相比,她钟思欣是有些地方追赶不上,比如说她没有一个蜚声国际的设计师母亲,没有出手阔绰还放任女儿不管的父亲,但除此之外,她有什么比不过郝思嘉?
郝思嘉长得清汤挂面,平平无奇,不算出挑精致,平日里也不喜欢妆扮,而她钟思欣在大学期间曾拿过T市的城市十大文明大使称号,被选为仟祈美院的形象代表,当她站在主持台、辩论席上,无人不为她的光芒而惊叹。
大学毕业后,她恨不得一天24小时当成48小时用,努力提高英语、日语,为的就是在面对机会时能比别人多一些胜算。
都说上天不会辜负勤奋努力的人,而钟思欣现在想要的就是站到她所仰望的男人身边,为此她愿意比从前再努力一千倍一万倍,凭什么在结局还没有确定之前,就要说她比不过郝思嘉?!
“我知道他们结婚了。”钟思欣淡淡地吐出一句目的不明、含义不清的话。
你知道他们结婚了,但你并不在乎?
你知道他们结婚了,可你觉得你还有胜算?
傅洁滢垂望着手里的一片青叶,若有似无地牵动了嘴角,“很可惜吧,你只是来晚了。如果阿朗先遇到你,可能……”
说到这里,傅洁滢抱歉地挥手笑笑,“瞧我,一大早的,都乱说什么呢。”
钟思欣却心觉傅洁滢没有乱说。
如果她能比郝思嘉先认识傅盛朗,谁知道今天与傅盛朗并肩而立的人又是谁?
“他们感情一定很好吧。”钟思欣笑容里的深意变得更加颜色浓重。
傅洁滢装作什么都看不出来,用极其家常的语气“哟”了一声,“是吗?把婚姻拿来勾心斗角,处心积虑地经营,能有多好?”
末了,傅洁滢还流露出一星厌恶的味道。
“我看郝小姐……不像是心思复杂的人啊。”钟思欣仿佛很迷茫。
“知人知面不知心!”傅洁滢突然情绪上扬,很是愤怒,似乎是被钟思欣的这句话触到了某些不可碰的逆鳞,“她在人前做得滴水不漏,但偏偏就是被我看得一清二楚!就因为我看穿她的真面目,她三番两次恼羞成怒对我大打出手,这个贱人!”
贱人二字一出,钟思欣心里大呼痛快。
不过她并没有急着庆幸,而是起身走到钟思欣身旁,耐性安慰,“姐姐别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气着自己了。”
“可恨!”傅洁滢还愤愤不平地继续抱怨道,“可恨傅盛朗那个臭小子瞎了眼就算了,想不到就连我妈都被那个贱人的迷魂汤蛊惑得七荤八素,只要是那个贱人说的,什么都觉得是好的是对的。我呸!”
钟思欣满怀同情,“朗哥和阿姨可能都有自己的看法吧……”
“你是不是也和他们站在一边!?”傅洁滢瞪视钟思欣,直直要逼她说出立场。
难得抓到王牌要领,钟思欣怎么会错失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姐姐误会了!都说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上,有时候其他人或许都不能发现的,很有可能就姐姐你一个人能看穿。”
“所以你是相信我!?”傅洁滢穷追不舍。
钟思欣郑重地点头,“姐姐所想所做的,肯定都是为了阿朗,以及你们这个家好。只不过,姐姐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是从什么地方发现郝思嘉不是真心爱朗哥的呢?”
“她的破绽多了,我慢慢跟你说。”
傅洁滢抓住钟思欣的手,俨然展开要和对方促膝长谈的气势。
此时的意大利已是下午,午后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柔情满怀的春意感染着每一个角落。
郝思嘉在离医院外的街区和傅盛朗重逢,异国的阳光将傅盛朗的眉眼染上了别样的颜色,透出她从未见过的韵味。
这次分别才三天时间,可是无论于郝思嘉还是傅盛朗而言,都像过去了半年。
郝思嘉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病重的徐可,而且奇怪的是,她还潜移默化地受徐可的感染,不愿意将徐可病得气息奄奄的模样呈现于人前。
在过去的那些日夜里,郝思嘉不是没有设想过徐可和傅盛朗初见的情形,但没有一次想到过她将会以惨白如纸的容颜对上她未来的女婿。
而傅盛朗既全心体悟了郝思嘉内心的苦楚,又无法抹去内心盘亘不散的疑问。他很想知道郝思嘉为什么要放弃那个孩子,更想知道为什么郝思嘉在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前,把消息瞒得密不透风,根本不让他知道。
于是,他们就在街角各怀心事的相对而立,没有拥抱,甚至没有久别重逢的甜蜜微笑。
“阿姨醒了吗?”郝思嘉张口第一句问及了萧绘。
傅盛朗点头肯定,“已经没事了。”
郝思嘉心绪平和了几分,继续问道,“王子扬安排去了哪?”
“我本来打算送到王璐璐家。但王子扬那小子自己说想去彭灿家,我也就顺他的意思,征得彭灿同意后就送去麻烦她了。”
傅盛朗的安排从来都稳妥恰当,郝思嘉心知如此,却仍旧忍不住再问,“傅洁滢的病情有好转吗?”
她把他家里的所有人都问了一圈,唯独把他放在最后,是因为已经见到面,无需再担心,还是她故意在逃避什么?
傅盛朗终于忍不住拉她入怀,温柔又用力地抱住眼前人,感受着最真实的温度。
他的深情让郝思嘉更加焦灼。
她害怕辜负他的热忱,可她又不能贸然将傅盛朗领到被死神捏住了衣角,随时可能离去的徐可面前。
“咳咳……傅洁滢没事吧?”郝思嘉插科打诨地继续着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为了彻底断掉她能问的内容,傅盛朗一口气说了许多——
“彭灿介绍的那个医生说傅洁滢的精神状况恢复很好;樱桃和林雪阳小吵了一架也已经和好了;艾琳前天去了江穆恩家拜访,廖阿姨挺喜欢艾琳。”
郝思嘉缩在傅盛朗怀里突然吃吃的笑出声,“谁要问他们的事了?”
“我先答完你想知道的,接下来换我……”
“等等。”
郝思嘉从傅盛朗怀里脱出,摸起口袋里振动不止的电话。
电话号码是陌生的,电话那头说话的男声也是郝思嘉从未听过的,然而对方上来就喊出了她的名字,“郝思嘉小姐你好。我是VircoTsui的学生杨震,Virco刚刚出院了。你能……”手机用户看老公,我愿意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694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