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这么大的雪?!”
正当我感叹苏尔兰的天气如此变化无常时,弗德尔也醒了,他显然也被震撼到了。维特睁开了一只眼,说道:“今年的冬天可不好过了。”之后他又把眼睛闭上继续睡觉了。
“好大的雪啊!天呐...”弗德尔像个孩子一样趴在车窗上看着雪,我能感觉到他很激动。
其实我也蛮激动的,我认为雪花飞舞的冬天是最美丽的风景之一。我总会望着飘落的雪花发呆,因为它总能让我回想起伤心的往事,但它也总能抚慰我受伤的心灵。现在,这儿,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我仿佛迷失在了一片银白色的世界里。
我有点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车门跳了出去,积雪足足没到了我的膝盖。年纪小一点的士兵兴奋的喊叫着,他们有的人已经开始互相扔起了雪球,有的人爬到了卡车上然后朝着雪堆跳了下去。施马格没有管这些士兵,他似乎也沉醉在了这一梦幻的场景里。我们这两百多个大男孩开心的玩起了雪,轻坦克的炮塔上被几个人用雪堆出了一个迷你的小坦克,那辆坦克的车长还把一面小旗子插在了上面。
不过我们这些人可不是出来玩的孩子,我们是军人。施马格放纵了我们这群人十几分钟,之后他吹起集合哨音,站在一辆坦克上大声的喊道:“好了,小伙子们!我们必须赶快,趁着雪堵住道路之前赶到库尔修斯。”
车队在五分钟后继续出发了,一辆轻坦克开在最前面推开了道路上的积雪。我们的卡车可以不受任何阻拦的开进,施马格命令我们打起精神,因为在这一片银白的环境下一定会有破坏分子虎视眈眈。
现在雪越下越大,不过我们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轻坦克在清路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它抛锚了。于是我们不得不从驾驶室里出来帮助后面的坦克清理道路以让它能够开到抛锚坦克前面拖引它。我们因为开路坦克的抛锚停留了一段时间,工兵用了足足一个小时才修好它,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雪将我们清理出来的道路重新掩盖住了,站在外面的士兵都变成了雪人。
车队现在正穿越一片白雪覆盖住的松树林,我们都很担心树林里可能会出现游击队伏击我们。车队为了安全而放缓了速度,如果要是有袭击的话,现在是个绝佳的机会。我在欣赏着林海雪原的风景时突然听到了一声枪响,车队立刻停了下来,当我们紧张兮兮的查看四周情况时,前面传来了施马格大声训斥某人的声音——原来有个士兵错把一只麋鹿当成了游击队。
回到车上后,维特对我和弗德尔说:“那个家伙一定很困,因为我刚才也把一只什么动物当成了人。”
弗德尔也说道:“是啊,游击队藏身在这种环境之下确实很难辨认。”
气温到现在可能下降到了摄氏零下10度左右,我不停的搓着手和脸以防止冻僵。地上的雪估计有一米深了,不过幸好我们有坦克开路,如果只有卡车的话我们可能会被困在这里。我一边抽着烟一边和维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差不多将近傍晚的时候,车队抵达了库尔修斯镇,率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门140毫米炮,这是一支炮兵部队,他们来自南方战线。
已经到达这里的部队被安排的井然有序,我们车队拉着的物资被送到了一支装甲师那里。随后我们被命令原地扎营,因为镇子里没有空余的房子给我们休脚,各个部队的指挥官和轻伤员占据了这些屋子。
我们的晚饭很不错,这里其实并不缺给养。我从一支前线撤下来的部队的士兵说,陆军的攻势因为这场大雪而停顿了,现在整个前线的部队都停止了推进,他们缺少冬季作战的装备和衣物,甚至有的部队被迫放弃了已经攻克的阵地,因为他们无法在苏尔兰人的反攻下守住那里。
该死的冬天来的太突然了,爱尔曼军队的攻势就像一部突然停止的机器一样失去了动力。不过苏尔兰人的反攻并不精彩,他们接连在楚门、克莱斯特、赫尔格、南部溪谷等地遭受重创。
库尔修斯现在集结了不少部队,足有十万左右的部队拥挤在这里小镇周围,这些部队几乎都是因为大雪而停顿了攻势。在正前方八十公里的地方,通往苏尔兰首都的咽喉城市——及伦斯,集结了差不多六十万的敌军,等雪下的小一点之后,一场雪腥的战斗即将在这里打响。
晚上八点钟左右,三架运输机给我们空投了一些物资,这些物资是紧急从后方调来的,全是些御寒的衣物,这些衣物率先给了装甲兵们。
维特有些忧郁的对我说:“明天会有一个集团军抵达这里,看来这场战斗会比埃什卡还要血腥。”
我回答道:“前面的城市是个重要的据点,敌人应该会不惜一切代价防守那里。”
“我们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攻下那里,不知道一个月后,我们的阵亡名单上会多出多少人的名字。”
我不禁叹了口气:“多少年轻的生命死在了这场战争里,战争到底什么时候会结束?我想回家。”
“大家都想回家,没人愿意打仗。”
我们的帐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里面的人都裹紧了自己的睡袋和衣服,睡在火炉旁边的士兵很幸运,但是他们每隔一个小时都要起来往火炉里面填煤。这个夜晚非常寒冷,所有待在外面帐篷里面的士兵都不能睡好觉了。
第二天雪依旧在下,不过起码下的小了一些。我所指的‘小了一些’仅仅是小了一些而已,很多士兵都被叫出去清扫道路了。有位坦克车长在昨晚忘记盖上舱门,结果整个坦克里全都是雪,我们六个人光是清理坦克内部就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营地外面到处都是火堆,士兵们几乎把一切能烧的东西都扔进了炉子或火堆里取暖。长官们正在焦急的谈论着,如果现在苏尔兰人发起攻击,那么我们这十万人至少会有一半的人永远的留在这里。无线电内容也都变成了请求御寒衣物的通讯,只有短短几条的消息是身后那个集团军发来的——他们因为暴雪而无法继续前进。
那些新兵们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们在最开始为降雪兴奋时的表情变成了憎恨,有不少人在疯狂的咒骂着这场雪,以及苏尔兰这个烂国家,为什么这里的气候和爱尔曼完全不一样呢?爱尔曼就算时十月底也是阳光明媚的呢。
“这里是苏尔兰,并且我们靠近北方。”维特向新兵们解释,但是新兵们根本不买账。
就连我也对梦幻般的大雪还是感到厌恶了。最近这几天的雪根本就没停,反而越来越大,我们平时的消遣基本上除了睡觉还是睡觉,大家都在保存自己最后的热量。
我在自己的睡袋里开始回忆曾经的自己,然后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我做了一个自己过去的梦,那时我第一份职业:杀手,那时我只有17岁,但我却像个27岁的人一样成熟,就连看起来也是那样的。我背叛了自己的组织,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
佛罗里达,阳光之州。我曾经有个梦想,就是在一个常年都被阳光照射的地方开一间滨海酒吧,这里就是我的首选地点,虽然那时我还只有十几岁,但是佛罗里达带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惊喜、奇妙、神秘且温暖。十年之后我再次来到了这里,第二次的感觉依旧像第一次一样。
现在我可没有什么时间晒太阳了,我需要赶紧联系上可以帮助我偷渡到墨西哥的人。
我有些遗憾自己不能待在佛罗里达多晒会太阳,其实我很想到迈阿密去瞧一瞧,可惜时间有些紧迫,我不得不抓紧时间。
“到墨西哥去?先生,这段时间想去墨西哥实在有点困难...”
我眼前的粗壮汉子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抬起头将遮阳伞拉低了一些,这人是我已知的唯一一个可以帮我偷渡到墨西哥的人,那些在他的帮助下偷渡到佛罗里达的墨西哥人和古巴人亲切的称呼他为‘墨西哥湾海神’。
这真是个很low的称呼,我还是叫他的名字威利好了。
“为什么您不肯在这里的沙滩上晒晒太阳呢?听我说,墨西哥那个地方连这里的十分之一都赶不上。”
“听好了,威利,我给你一百万,如果你还是不同意,我就给你三百万,然后五百万,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不愿和他多说废话,直接开出了让他心动的价格。
“一、一、一百万?您这是在开玩笑!”威利摘下墨镜,棕色的眼睛充满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觉得太少?”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先生,对我来说,一百万已经是个巨大的数额了。”
“还有一个三百万和一个五百万的选项,你竟然没选。”
“像我这种小市民级别的人,钱太多也是一种困扰,既然先生你这么慷慨,那我实在找不到不去的理由了。”
“我们什么出发?”
“可能要等到周五,我尽快联系一下我的伙计们。”
“好,今晚我就把钱给你,你接受现金吗?”
威利扳起手指数了数,然后一边笑一边点着头说:“这个当然。”
“很好,我相信你。”
接下来就是一百万的问题了,这些也不是什么难题,我打车到了一家大赌场,然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那些身着华贵衣服的人们为了能使自己多赢一些而抛掉教养。
我请身旁的一位衣衫褴褛的人喝了杯酒,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溜进来的,因为这里的看门狗会拦下任何身着非名贵衣服的人。
这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对我说了句“谢谢”,然后稍微向我这边靠拢了一些,我没有选择避开以免自己的衣服蹭上他身上的油污,反而又请他喝了一杯酒,这时我才注意到,这个离我越来越近的人在灯光的照射下根本没有影子。
对啊!为什么这个穿得这么破烂的人可以坐在这个位置?难道酒保一直没有看见他吗?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这个‘人’在离我两米的距离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我似乎听到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道:“谢谢你的酒...乔森...注意好...你的背后...我马上再回来接你...”
然后,他消失了......
就在我的眼前消失了!就像投影仪映出的画面被遮挡住一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当中,只留下了一小滩深红色的液体在他刚才的座位上。
我的直觉和经验告诉我:那是一滩血,绝对是。
这个神秘的‘人’竟然知道我的名字,而且还提醒我,小心背后?还会回来接我?我的右手迟迟举不起酒杯,我瞬间失去了人类最不应该失去的东西之一——心中的勇气。
“乔森先生。”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的身侧响起,把我从惊愕中拉回了现实。可是我刚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件硬物立刻顶在了我的腰间,是支枪。
小心背后吗......
“德克斯特先生叫我们请你回去,站起来,双手放在桌上。”
我悄悄撇了一下周围,左侧这个就是刚才对我说话的人,身后还有五个人,他们的右手全都在口袋里。
看来我还是没能逃掉,命运真是弄人。
我突然扬起右手,把手中的杯子重重的砸在了左边人的脸上,然后顺势翻进了吧台里,枪声随我进来的那一刻便响起了,子弹穿透了吧台的木桌,架子上的酒瓶也被打碎了大半,玻璃碎屑和木屑落在我的脚边,飞溅的酒水像小雨一样淋在我头上。
然后四周的争吵声、辱骂声、赢钱后的笑声和输钱后的悲鸣全都变成了惊恐的尖叫声,所有人大声的尖叫着逃离了赌场。
我的追兵们意在警察到来之前解决掉我,他们其中两人从衣服里抽出了冲锋枪扫射着吧台,我也不得不把身体压到最低快步的躲离穿透吧台的子弹,现在酒架上大部分的酒瓶全都被打烂了,不过我也趁着他们换弹匣的时间爆了其中一个人的头。
又一个人被我击中了,他们似乎慌乱了阵脚,开始没命的朝着吧台开火,整个吧台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我也从吧台的一头跑到了另外一头。
这些菜鸟们犯了严重的失误,他们剩下的四个人中有三个人需要换弹匣,我站起身连开六枪,击毙了他们全部。
吧台中的服务生早就被乱枪打死了,他的尸体无力的躺在我的脚边,我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流血事件中唯一的遇难者默哀了三秒钟,随后快速的从赌场后门离开了。
“乔森...”有人用嘶哑的声音从身后叫住我,我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而被迫停下了脚步。
“来这里...我带你逃出这个地方...”先前的那个‘人’拉住我的手,然后将我拖进了黑暗的小巷之中,我不能反抗,因为在他抓住我的手时,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
“你是谁?”
“我是你的引路人...快,来这里...”
我瞧着四周,不解的问他:“哪里?你要我到哪儿去?”
接着我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这阵痛楚用言语难以形容,我无力的跪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自称‘引路人’的人用一把利刃划开了自己的胸口,他每划一厘米,我的疼痛就会加深一分,最后当他的血流成一大滩时,我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去吧...”
他流出的血竟然凝聚到了一起,我瞪大眼睛,看着刚才他用来割开自己胸膛的利刃像一艘沉船一样慢慢沉入了血中。
接着就是我,我突然觉得坚硬的地面消失了,紧接着溺水窒息的感觉将我包围......
·········
“啊!”我惊叫一声后猛地坐了起来,身旁两个熟悉的面孔正在疑惑的看着我,是弗德尔和维特。他们关心的问我:“乔森,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即使在这个零下10多度的环境下,我还是冒出了一身冷汗。
“是的...我做了个噩梦...”
“你看起来很憔悴。”维特递给我一杯热水,我接过来握在了手中。
“你出汗了?!”弗德尔惊奇的问道。
“是吗?这么冷的天气我竟然会出汗。”我摸了一把额头,汗液正顺着我的脸颊流下。
“伙计,你也许是生病了,要不要我帮你叫医务兵过来?”
“谢谢,不用了,我想我再睡一会应该就没事了。”我把维特递给我的水一饮而尽,竟然感觉不到烫。
维特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又对我说道:“如果你感到不舒服,那最好快点让医生看看。”
“谢谢...”
我闭上眼试图平静一会,但外面刺耳的狂风却让我静不下心来,我的心脏此时正在‘突突突’的跳着。手机用户看无名的士兵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33612.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