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7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在我的印象中,我从没有去过佛罗里达。德克斯特又是谁呢?他为什么想置我于死地?梦中的我似乎不是真实的我。没错!我从来不是什么杀手。
但那个用刀子自尽的人又是谁呢?引路人?难道是他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里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曾经的施海勃·乔森已经死了。
现在的施海勃·乔森又是谁呢?
暴雪已经持续下了好几天了,现在整条战线的爱尔曼军队都因为这场暴雪而停止了推进。在库尔修斯我们整天无所事事,有些人无聊到开始抓自己身上的虱子然后用火烤着他们。
有几个士兵竟然还在暴雪中堆起了一个三米多高的雪人,更多的士兵开始加入了堆雪人的活动。维特调侃道:“我们可以堆起一座堡垒,这样就可以有效的抵御苏尔兰人了。”
虽然雪下的很大,但是我们的运输机每天都会来给我们空投一些物资,这些英勇的飞行员顶着狂风暴雪来回的在机场和镇子上空飞行。可是我们这里有十万人,周围所有可以避风的地方都被占用了,即使是这样,大部分的士兵还是要待在自己的帐篷里。物资的消耗速度越来越快,仅仅靠着空投是根本养不活我们的。我们唯一不缺的东西就是水,我们这几天喝的用的全是雪水,我们现在缺的是食物,虽然有几支车队满载着食物,但他们根本过不来。
今早趁着风变小时,几架运输机飞到了我们的头顶,物资没有别的东西,全是面包和压缩饼干。中午的时候狂风吹飞了我们的几顶帐篷,但依然有架飞机给我们扔下了几大箱子肉。各个部队的炊事兵把所有的锅全都拿出来了,经过他们不懈的努力之下,每个人都喝到了一小碗味道非常淡的肉汤,有一些幸运的家伙还能吃到一块肉。
弗德尔抱怨道:“我这碗汤里面可能连盐都没有。”
维特也说道:“我的碗里面根本就不是肉汤,不信你们尝尝,这就是一碗水。”
不过我们的面包供应还能跟得上,至少没人会因为没有东西吃而饿着肚子,但如果雪还是这么大的话,就很难说了。
我们的敌人没有选择进攻,他们也一定向我们一样在忍受着狂风和暴雪,不过敌人也肯定比我们过得舒服,因为及伦斯这座大城市绝对可以为六万十万人遮挡风雪,要是他们赶出了居民的话,那就会更加舒服。
我们的侦察兵报告敌人并没有什么动静,而敌人也在侦查着我们。在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我们的巡逻队和侦察兵遭遇到了很多支小股的游击队和敌人的侦察兵,双方互有伤亡,但这次我们的伤亡要比敌人大,有将近一百名士兵在冲突中牺牲了。
军官们想方设法的请求装甲部队支援,可是装甲部队在这一个星期里只派出过几辆轻坦克,因为他们必须节省燃油,现在的补给只有食物和衣物,而我们有时又必须用一点燃油点起火来。每次巡逻队遭到袭击需要支援时,部署在镇子外围出事地点附近的部队会立刻出发前去营救,有次袭击甚至把镇子中的集团军指挥官给惊动了,所有人都以为苏尔兰人打了过来。
11月8号这天一早,我们运输连接到了一个命令:五名通讯兵遭到了游击队的包围,他们是从镇子上出发前往外围驻扎部队的。现在他们被逼进了一个山洞里,那里离我们连队很近。我们必须火速赶到那里,因为通讯兵发出的求救信号是在十五分钟前。这附近除了一支装甲部队外就只有我们运输连。
很快,包括我在内的二十名士兵登上了几辆挎斗摩托车,在施马格的带领下我们匆忙的离开了连队营地。我们还带上了连队所有的五挺机枪和两门迫击炮。另外五十名士兵乘上了两辆卡车,他们应该会比我们晚到一会。
三轮摩托车在雪原上飞速疾驰,迎面的冷风如刀一般割着我的脸,车轮溅起的雪不停的打在我和骑手的脸上。我有些担心我们到了那里之后该怎么回来,因为昨晚施马格检查车辆的时候告诉我们摩托车的油量不太多了,我更担心的是摩托车以这样的速度前进的话,如果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那绝对就是车毁人亡的结果。
十分钟之后,我们赶到了通讯兵们出事的地点,可是我们并没有看见有什么人。积雪像是给大地盖了一层被子,所以我们也没能找到他们藏身的那个山洞,如果有血迹或是别的什么东西的话,我们也应该能在雪原上一眼发现。施马格用无线电和上面核实了一下地点,我们离估计的地点只有不到一百米的偏差。
施马格坐在了一辆摩托车上对我们说道:“士兵们,我们的同志一定就在这附近,现在分组去搜索,留下一组人守护摩托。一定要注意!小心游击队,发生情况就开枪表明自己的位置。不管找不找的到,一个小时之后回来集合!”
现在这几个士兵大多都是朋友,最后我和三个年轻的士兵分在了一组。施马格带着四个人往北面走寻找山洞,其他几组人也都散开四处搜索去了,然后我和另外三个士兵留下看守摩托车并收听无线电。
我们看着其他人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了雪原之上。说实话,我们这身黑色的军服在一片雪原上特别显眼,要是有人对着我们开枪的话一定非常容易打中,所以我坐在了一辆摩托车的挎斗里。和我同一组的三个士兵因为年龄差不多而熟悉起来。其实他们在一开始聊天的时候还叫了上我,但我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于是他们就不理我了。我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挎斗里,那几个士兵此时正在大声的说着笑话。我闭上眼睛不去理会他们,过了一会之后,我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了,我睁开了眼。
雪花就像一个个长着白色翅膀的美丽精灵一样。当我安静下来后,我才发现自己还是喜欢下雪的,我并不讨厌它。那三个年轻士兵停止了对话,他们似乎也被这个美丽的景象所吸引,站立在原地呆呆着望着天空中飞舞的雪花。虽然雪下的还是那么大,不过风却停了,这也难怪现在的景色由恶劣变成了唯美。
但是现在的气温至少是零下二十度,我从头到脚打了个冷颤,那几个士兵不停的坐着蹲起动作或是跺着脚,如果我们再不取暖的话,可能会被冻死在这个荒凉的地方。严寒不是像我们这种身着单衣的人可以忍受的,我颤抖的点燃一支烟,多少获得了一些舒适的感觉,我从来不相信吸烟可以御寒这一说,可是我今天却信了。天空的颜色和我吐出的烟雾一样灰蒙蒙的,我不停的搓着手,但是根本没有用,好像我每搓一下手,气温就会低下一度。我从挎斗里站起来和其他人商量着生火取暖的事,我转头望着一颗小树,对他们说:“你们谁陪我过去把那棵树给砍回来?”可是这几个人谁都不愿意动一步。
隔着朦胧的雪雾和密集的雪花,我似乎看到前方的小树那里有个人影站在那里,但当我眨下眼之后人影便不见了。我以为自己眼花了,于是回头又对他们三个说:“你们从油箱里弄出一点燃料,我去把那棵树砍回来。”
树下的人影值得我去警觉,可我宁愿相信自己是因为饿着肚子而且太冷了的缘故而看花了眼。我在没过膝盖的积雪里艰难的朝着小树走去,大片的雪花落在了我的头上,让我感觉头盔变得很重。我费了不少力气才走到那颗小树下面,它的枝头被积雪压得很弯了,但它还是很坚强的挺立着。我有些歉意的拔出了军刀,朝着它只有我手臂一样粗的树干上砍去,枝头上的积雪一块块的砸在了我的钢盔上。
这棵小树不到两米高,我拖着它重新踩着积雪向回走去。
火堆艰难的升起后,我们这四个人围坐在火堆旁取着暖,那三个士兵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让我一个人去砍树,所以他们将最好的位置——靠近着挎斗的位置给了我来坐,然后开始用匕首削着树枝。
时间慢慢的流逝,我打了个哈欠,忧郁的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我对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种地方并不感到疑惑,反正我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人,我的最低要求就是可以回到自己所属于的世界。
我躺在挎斗里,难以支撑的沉睡了过去,这次我又做了个梦:梦中的内容很奇怪,可却又像我自己经历过的。
“乔森...是你吗?”
“你是...谁?”
“乔森,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好像...我现在...在乌干达?
一个身穿防爆服的年轻士兵正小心翼翼的靠近炸弹,隔着面罩我都可以看见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在场的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所有人都清楚:如果炸弹爆炸的话,拆弹士兵身上厚厚的防爆服其实一点用都没有。
“喂!”士兵突然在对讲机里叫了起来,有几个美军军官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躲在装甲车后面拿着对讲机的军官探出了脑袋。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里...有些不太好办,我需要一个人来帮忙。”士兵的声音有些发抖。
在他身后三十米的地方站着至少五十个人,一个军官拍了拍一位士兵的肩膀,说:“哈利,你去帮帮他。”
这个叫做哈利的士兵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他看起来应该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士兵,说他只有十六岁我都相信。
“长官,我去。”站在哈利身边的一位年纪较大的士兵说道,哈利的眼里立刻流露出感激的神情。
“马尔斯...你...”另一位士兵小声说道。
“没关系,要是我...要是我下个假期回不了家,请你帮我转告我的妻子,说我爱她。”马尔斯用一种失望的语气说。
我狠狠的把烟头往地上一弹,走上前去说:“还是我来吧。”
马尔斯惊讶的看着我说:“年轻人,这太危险了。”
“对我来说并不危险,如果我回不来也没关系,就当我是自愿的好了。”说完我推了一下已经迈出一步的马尔斯,自己走上前去。
在我身后的两个军官嘀咕着:“那个家伙是谁?”“是德克斯特派来的人,和我们一起对付游击队。”“这样啊,这么年轻,可惜了。”
我一边打招呼一边蹲在拆弹士兵的旁边,我向他亲切的笑着说:“嗨,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士兵却有些惊讶的说:“你连防爆服都没穿吗?”
我口上说着没关系,心里想的却是:穿和不穿都一个样。
“你不是需要一个人帮忙吗?我能做些什么?”
“啊...我需要你帮我按住侧面这个按钮,然后另一只手随时准备剪断这根线。我让你剪的时候,立刻剪断它。”
“哦,好的。”我看着炸弹复杂的线路,汗珠顺着脸颊流下落在地上。
“我叫索尔玛。”士兵随口对我说。
“哦,我是乔森。”
“为什么来帮我的人会是你?你不担心炸弹会出什么问题吗?”索尔玛一边问着,一边进行着手中紧张而危险的工作。
“自愿上战场的人可比我勇敢多了,而且,我也不担心这东西会出什么问题。”我强迫着自己保持微笑,并且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要逞能。
其实我怕得要死。
“剪!”索尔玛话音刚落,我就‘咔嚓’剪断了这根红色的线。
“然后按住下面那个按钮,准备剪那根黑色的线。”
索尔玛继续摆弄着炸弹的计时器,刚才剪断的红色引线只让计时停止了一分钟的时间。现在还有二十五分钟四十九秒的时间留给我们。
“乔森,可以告诉我你多大吗?”年轻的索尔玛问着年轻的我。
“你觉得我有多大?”
“我觉得你应该二十二、三,应该和我差不多,我到下个月就满二十二了。”
“你猜的蛮准的,我上个月刚过完二十三岁的生日。”
其实,那个时候的我还不到二十岁呢,我只是单纯想安慰索尔玛而已。
“这还挺巧的,乔森。你是来自英国吗?”我能感到索尔玛的声音有些紧张,也许是耳麦的问题吧,他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
“你猜的好准啊。我来自英国利物浦,你呢?朋友。”我说出的这声‘朋友’让索尔玛不再那么紧张。
“我的祖父是德国人,但是我在西雅图出生长大。”
“那么你因为什么参军呢?还是做拆弹部队这样危险的职业。”
“因为我的父亲。”
索尔玛没再说关于他父亲的事,我也只能尽量往好的结尾去想。拆弹仍在紧张的继续着,索尔玛一共让我剪断了五根线,可是计时器依旧在跳动着数字,不过对于我们而言,没有发生失误就足够可以了。
我用手甩下一大把汗,看着索尔玛的面罩都替他感觉到热,我要是索尔玛的话一定会把面罩摘下来。
二十五分钟,我感觉像二十五天那样漫长,我和索尔玛都害怕着炸弹会突然引爆,如果威力很小,那么索尔玛应该会没有大碍,而我一定是完蛋了;如果威力极大,那么我和索尔玛将会一起完蛋。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每一次吞下口水时,我都感觉心脏被咽了回去。
“索尔玛。”
“怎么了?乔森。”
“为什么不将这颗炸弹原地引爆?”我好奇的问他,因为就算这颗炸弹爆炸,唯一可以破坏掉的就是一个哨塔。
索尔玛为难的告诉我说:“乔森,虽然我不该对你说,但是既然你问了。现在我们脚下五米的深处就是一座地下军火库,我们实在无法转移它,所以只能原地拆除它。现在下面的人正疯狂的转移军火和加固顶棚,我们无法确定炸弹的威力,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索尔玛说自己是部队中最好的拆弹兵,就连他也无法确定炸弹的爆炸程度。
“整个连队只有你一个人吗?”我的意思是‘只有你一个人会拆除炸弹吗’。
“我的战友都被调走了,新战友明天才能到。”
“但愿今天平安无事。”我一咬牙,剪断了第六根线,计时器上的数字停了下来。
“我们成功了!”
索尔玛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他噗的一声坐在了地上,对我说:“谢谢你,乔森。我的腿不听使唤了,麻烦你叫几个人过来帮我脱下防爆服。”
然后索尔玛费力的摘下了面罩,让我吃惊的是——‘他’竟然是个女孩!我敢断定索尔玛绝对是个女孩。
······
“......”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默默的站了起来。梦境中的那些人,到底是谁?而我,又他.妈.的是谁?
“同志,你竟然睡了五分钟。现在你的脸上都是雪。”一个士兵一边削着手中的树枝,一边笑着对我说道。
“我很佩服你,同志,在这种环境下你竟然都能睡着。”
“你一定很累,不过没关系,我们会替你站好岗。”
我有些发愣的看着他们三个人,然后尴尬的笑了笑,他们并没有嘲讽我的意思。手机用户看无名的士兵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33612.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