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程墨瑾还想问贾婆子一些问题的时候,梁与铭似乎回过神来,突然站起身,快步到了程墨瑾的身边,然后抓住了她的胳膊,就要将她往外拉。
“四哥儿,您这是做什么?”程墨瑾顿时有些慌,她对梁与铭很不了解,对他的印象也就是他脾气不大好,对于他要做些什么事情,完全猜不出来。
“你出去,我有话问她。”梁与铭并不给程墨瑾一点反抗的机会,直接将她连拉带拖的赶出了屋子。
“你不要伤害她!”程墨瑾十分担心梁与铭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那样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了,于是冲着门内喊着。
话音刚落,贾婆子的那把匕首被梁与铭给扔了出来,然后门关上了。
这下,程墨瑾也不敢再多做什么,只将那匕首往远踢了踢,然后在门口等着他们谈话。
由于贾婆子无法说话,而梁与铭说话声音也不大,所以站在外面的程墨瑾对于他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完全无从知晓,虽然她并没有偷听别人谈话的习惯,但有关贾婆子,有关梁予铮,还有老太太中毒那件事,她其实还有很多想问的。
梁与铭和贾婆子在屋内谈了很长的时间,程墨瑾一开始还站着,后来便实在站不住坐了下来,这一坐不打紧,不知怎么就靠着柱子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程墨瑾突然惊醒,赶紧站起身,结果起的太猛,眼睛顿时花了,头也晕晕乎乎的,但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就想往屋里去,结果没走两步就要倒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将她扶住了,没让她倒下去,程墨瑾说了句谢谢,缓了一会儿,视线才重新恢复,仔细一看,居然是程珩。
“你怎么会在这儿?”程墨瑾立刻挣开了他的手,十分奇怪的问道。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是看你一个人在这儿睡得太香,担心你被这山里的什么野猪啊,野狗啊给叼走,这才好心陪着你,等你醒过来。”程珩并没有在意程墨瑾的动作,将手背在背后,说道。
“就这小山,哪有野猪。”程墨瑾翻了个白眼,然后越过程珩,便要往屋子里去。
她敲了敲门,等待里面应答,许久没有回应,心中有些不安,于是又敲了敲,喊了一下梁与铭还有贾婆婆。
不过,还是没有任何回应,程墨瑾只好将门推开,结果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她焦急地跑了出来,想要去找他们。
“梁与铭回家了,贾婆子去买吃的了,你看都什么时候了。”程珩并没有去拦程墨瑾,指了指天,如此说着,倒让程墨瑾停下来了。
“你刚才怎么不说?”程墨瑾有些生气,转身质问着程珩。
“你也没问啊。”程珩耸耸肩说道。
“你看我对着空屋子敲门,很有趣吗?”程墨瑾很是无语,说完便准备走了。
程珩也不生气,跟上了她的步子,同她并肩走着,笑着说道,“有趣啊。”
“无聊。”程墨瑾没好气地说着,然后加快了步伐。
她本想着来贾婆子这里快点问问话,然后就赶紧回去找秀秀和宋权,结果没想到碰到了梁与铭,问题也没问明白,还睡着了把人给弄丢了。
“你不等贾婆子回来了?”程珩不紧不慢的跟着程墨瑾。
“秀秀在等我。”程墨瑾虽然不怎么想理睬程珩,但还是忍不住解释了。
“她和宋权回去了。”程珩说道。
“怎么可能?”程墨瑾突然停下,盯着程珩说道。
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还总做一些讨人厌的事情,而且好像油盐不进,不管你好好说话,还是不好好说话,他都是那副样子,说好听点是宠辱不惊,说不好听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让他们回去的。”程珩略有些得意地说道。
“臭和尚,你什么毛病啊?”程墨瑾实在是搞不清楚面前这个人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看你睡得这么香,不忍心叫醒你啊,但是秀秀姑娘又到处在找你,我这不就只好跟她说,你打算跟我去玩儿,让他们先回去咯。”程珩微笑着,一副很满意自己做法的样子。
“你!”程墨瑾突然发觉这个人真是“恬不知耻”。
“而且你不要老叫我臭和尚嘛,一来,我算你长辈,这样不礼貌,二来,我这满头青丝,哪里像和尚?”程珩接着说道。
“一,你我顶多平辈,二,我认得出来,你就是澜酉寺那个非要塞给我什么青石的和尚,三,你这样一说,你这头发是假发吧?还有你不仅是那个和尚,还是……”程墨瑾翻了个白眼,学着程珩吐槽着。
“诶诶,打住,我承认那天那个和尚是我,不过,我这头发可是货真价实的。”程珩打断了程墨瑾的话,随后又有些严肃的说,“有些话,不能乱讲。”
看到程珩突然正经,程墨瑾一时也不知他是认真的还是装的,但继续讨论这无聊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意义,于是也就不再纠结这件事了。
“那你知道贾婆婆去哪里买吃的了吗?”程墨瑾问道。
“问这种问题才对嘛。”程珩饶有深意的笑了笑,然后往前走去,“跟我走吧。”
程墨瑾见他又恢复了之前那个鬼样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随后跟着他走了。
两人出了大相国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寺外的商户们都点起了灯,所以走在路上也不算太暗。
程珩带着程墨瑾走到了一个卖面的小摊上,找了一处无人的桌子,坐了下来。
“不是去找贾婆婆吗,怎么坐下来了?”程墨瑾没有坐下,问道。
“天都黑了,为了看着你,我都没有吃东西,走不动了。”程珩有些懒散的说着。
“你真是……”程墨瑾被他这副无赖的样子弄得很是无语,不懂自己为啥要信他。
“你不饿吗?”程珩问道,然后拦住了收拾旁桌碗筷的伙计,“小哥,来三碗碗羊肉面,一碗多面,一碗正常,一碗少面,多放肉。”
伙计答应了之后便一边对煮面的师傅大声重复着程珩的话,一边小跑着将收拾好的碗筷送到洗碗的伙计那里去了。
程墨瑾无奈,只得坐下。她不知道贾婆子去哪里了,也不知道贾婆子什么时候回来,要是回梁家,再瞒着秀秀出来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了。
不对。程墨瑾突然想起自己没有告诉秀秀自己是来找贾婆子的,而程珩让他们回去了。他是用什么理由?
“你怎么跟秀秀说的?”程墨瑾盯着程珩问道。
“你猜。”程珩贱兮兮的说道。
“猜不到。”程墨瑾皱着眉,心里很是着急。
“那你叫声哥哥来听,叫得我高兴了,我就告诉你。”程珩挑了挑眉,笑着说道。
“不说拉倒。”程墨瑾再次翻了个大白眼,一点都不想多看一眼程珩那“不怀好意”的笑。
“怎么还聊生气了呢,好吧,是哥哥不对。”程珩嘴上虽这样说着,但语气却没有半点对不起的意思,“那这顿你请,我就告诉你。”
“说。”程墨瑾短促的说着,算是默认他的要求了。
“我说,你欠我人情,要请我吃饭。”程珩有种莫名的得意。
“原来你早就想好了要坑我是吧?”程墨瑾顿时反应了过来,她这下可不就是要请他吃饭。
“这怎么是‘坑’呢?你自己答应的,这一盏茶都还没凉,你就忘了?”程珩说道。
“我哪里欠你人情了?”程墨瑾问道。
“喏。”程珩下巴扬了扬,看向对街。
程墨瑾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不一会儿,便瞧见了从对街汤饼铺被赶出来的贾婆子。
汤饼铺的伙计一边推搡着贾婆子,一边嫌弃着她,说她没钱还想来白吃白喝之类的云云。
程墨瑾见状立刻起身上前去。
她并不是个爱管闲事的,更何况贾婆子曾想杀她。之所以还礼貌对她,一是因为她不想做自己讨厌的那种人,不愿意成为同贾婆子一样的人,二则是她还有很多想要问贾婆子的事情。
“赶人不必这样赶吧?”程墨瑾扶住了差点要摔倒的贾婆子,对伙计说道。
“关你什么事,走开走开,别耽误我们家做生意。”伙计上下打量了一番程墨瑾,有些厌恶的说道,连同程墨瑾一起往街上赶着。
遵循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程墨瑾忍下了这口气,只在心中鄙视了一下那个势利的伙计,便扶着贾婆子回到了小面摊。
刚巧,她们一到桌边,面摊的伙计便端着三碗面上来了,三人面前,一人一碗。
怪不得要点三碗呢,合着他早就知道贾婆子会来了。程墨瑾在心中想着,然后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而贾婆子站在程墨瑾和程珩旁边,迟迟没有坐下,有些犹疑地观察着他们。
“坐吧,这面给你点的,小瑾请客。”程珩取出了三双筷子,一双搁在了贾婆子面前的面碗上,一双递给了程墨瑾。
贾婆子还是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同他们一起吃面。
“贾婆婆坐吧,这面也不是让你白吃的,我还有问题,想问你。”程墨瑾拌了拌自己的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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