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这一跪,我被吓了一大跳,忙抬头去看我爸。
如果只是这几滴血就可以了,大伯也没必要这么慎重,又是下跪又是磕头了。
就算就这么简单,那下术的人是谁啊?用我家人的血来解术?
刘漆匠说我是曾木匠的孙女,所以我回来了大家活不了,那就是说这术是我爷爷下的?
想到这里我竟然没有理由去反对老爸用我们的血去解术了,这是我家犯下的错。
可大伯这会子满脸都是忠厚的点头,将我朝后推了推,拉着我爸竟然开始抹眼泪,无非就是当年我太爷爷没娶妻,曾家这些人对我爷爷多么照顾之类,然后又模模糊糊的提到那棺材是我爷爷打的,可能是我爷爷做了手段之类的话。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我爸连半点反抗的可能都没有了,只得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看,却正好看见抱着胳膊看热闹的秦得道眼里闪过一道趣味的神色闪过。
这假道士臭警察见我瞄了过去,竟然还朝我一扬下巴抛了个眼神,然后上前道:“既然这样就没我们什么事了?等下死亡报告你们自己写,这两个要送医院的是你们自己送还是?”
一屋子人这才发现,四伯和四婶全都晕迷不醒,忙招呼那两警察帮忙将人背下楼。
老妈却急急拉着老爸下楼不知道谈什么去了,估计又是扯着耳朵训话,一下子除了几个吓得缩在八婶怀里的小孩子,倒只剩我跟秦得道了。
我见这货似乎还知道点门道,忙拉着他退到外面的客厅,小声的道:“我三奶奶吐漆是有人施了术?那刘漆匠呢?还有我三爷爷的尸体你还没见过,他昨晚无缘无故跑到一具渗血变成鲜红的棺材里去了,结果被老鼠给啃得只剩半个骨架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这货竟然朝我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那一身警服,十分正气的道:“我现在是人民警察,要相信科学破除迷信!”
“你……”我被他这一身浩然正气的样子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可我又没得法子,只得沉吸一口气,咬着牙沉沉的道:“那这些人死得这么怪,你身为人民警察为什么不管?”
“没人报警也没有纠纷,更没有刑事案件,我为什么要管?”秦得道将警帽摘下来,把那个国徽摘下来递给我道:“你一个妹纸年纪轻轻这种事情还是少知道的好,你三爷爷和三奶奶的死都是这么多人看到的,还能查出什么。”
“那刘漆匠呢?”我接过被他那个硬塞过来的国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嘴里却急急的问道。
“他不也是你们家所有的人看着踢到门槛摔死的吗?不就是尸体莫名其妙的跑你家天花板上了吗?人家就是想多要点钱,你三爷爷家征收款都大几百万了,何必呢!”秦得道见我把那国徽拿在手上,一把又捞过去,给我别在外套的胸口上。
被他这么一说,我竟然没有一句话可以反驳,可一看他双手十分自然的在我胸口上别国徽,脸上一红忙用力拍了下他的手。
所有人的死亡都是在众人的眼下,可却又都死得这么莫名其妙,查又查不出半点头绪,这才是最奇怪的吧。
“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你家如果做法事可以找我。”秦得道拍了拍我肩膀,指了指胸口的国徽道:“这国徽你别取下来,就别胸口上。”
我刚才见这货取下国徽踢门时的威武,当下也点了点头,想着反正要做法事,拉着他万一再出事也多个警察做见证,当下忙拉着他朝楼下走。
大伯原本就要求我爸帮忙,又见秦得道是个警察,而且好像以前也是认识的,也没多说什么,只说晚上就开了道场,明天一早就将三爷爷和三奶奶一块上山给埋了,连价钱都不用讲就答应了。
我听说这么急出殡,而且大伯竟然从来到尾都没有问别人意见的意思,连一边的老爸老妈都是沉沉的点头。
纳闷得我胸口都痛,可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今天本来是三爷爷的八十大寿,可到现在村里和亲戚没有一个过来了,估计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都避开了,现在能尽快将逝者入土为安是最好不过的了。
秦得道一听说又有道场可以做,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说这边事情解决了,他又接了个活,有事再找他。
接着这无良警察飞快的拉开他那辆灰厚得连牌照都看不到的警车门,三下五除二就把警服给脱了扔进去又套上了道袍,顺手还从车后面扯出了一堆道幡木剑摇铃和一个大布兜子。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人到底是警察还是道士,有这么乐于接法事的警察吗?有这么乐于当警察的道士吗?
也不管我搞不搞得清,反正秦得道妥妥的接下了三爷爷家这场法事,立马让人送来一大一小两具棺材,还十分自得招呼人将那具鲜红的棺材装进一具大棺材里,连三爷爷那半具骨架子也没有取出来,大伯竟然也没有半句反对的话。
秦得道这下子更得意了,还招呼了一票人过来吹拉弹唱,扎纸人做灵屋,反正他一条龙全包了。
当晚四伯和四婶以及堂兄他们都没从医院回来,反而是警察开车把八婶和家里几个孩子接去医院,说是照顾病人。
这样下来三爷爷家的房子,除了两位躺在棺材里的,竟然没有一个三爷爷家的人,都是大伯在招呼的。
因为没有小辈在场,我这个跟曾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反倒做了次孝女,被大伯搞得披麻戴孝的跪在灵堂前看着秦得道一身道袍挥动着浩然正气,脸正得神鬼莫侵的念经挥剑摇铃……
如果不是这货每次眼神落在我身上总是朝我眨下眼或挑下嘴角的话,我绝对认为这是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道长。
守了半晚灵,秦得道让我先回去睡了,他将道袍一脱,从兜里掏了一张黄纸给我,让我贴身带着,然后麻溜的在堂屋的躺椅上睡去了。
我看着那张黄底朱红的符纸,有点好笑的揣兜里,倒是回老家以来难得的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按计划出殡,也不知道秦得道搞什么鬼,竟然在装了三爷爷的那具大棺材上面绑了十几二十只大活公鸡,一路还让两个十二岁的男孩子朝着棺材上洒米。
倒也相安无事的抬到祖坟山上,棺材一入坑,大伯立马叫人端来一个大海碗,取了棺材上取下来的活鸡杀了竟然只取前面那几滴血,杀完所有的鸡也才接了半碗血。
我看着就心知道不好,可大伯刚把这一碗子鸡血端到我爸面前,让他放血时,秦得道突然将木剑朝坑里的棺材一指沉喝一声道:“你三叔家都快绝户了你还不知道收手吗?你还要用这么下作的手段谋人家的子嗣财运?”手机用户看我的老公是道士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923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