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炎,好久不见。”长槐君的眼睛又眯了起来,却丝毫没有笑意。
祝炎似乎有些动情,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殿下……为何在此?“”
“了却往事。”
“可否跟炎回去?”祝炎说着便向长槐君走出一步,却被巫伯拉住。
长槐君嘴唇轻颤,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片刻沉默后,他突然哈哈一笑,道:“话说,你们是要抓这小子回去是吧?”
“你肯把殿下交出吗?”巫伯努力让自己平静的说道,但他背后颤抖的手暴露了他的心情。
风仲颜躲在长槐君身后说:“我才不要跟你回去!灵嗣什么的与我何干,我要见我娘!”
“祝炎……看来你做的是对的……”巫伯的气场突然剧烈地变化,他紧紧地握住手中传了不知道多少年代的大祭祀法杖,天边的云彩开始渐渐变暗,蓝花楹被骤起的狂风吹得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混账!!”
巫伯如响雷一般的吼声吓得风仲颜浑身一震,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其实类似的话,风仲颜并没有少说过,却从未见过巫伯如此生气。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声巨吼震得发懵,只有长槐君淡定的看着巫伯。
“都这个年纪了,还动这么大的气。”长槐君向天空一挥手,天气立刻恢复了正常,他摸摸风仲颜的头说,“不如让他留在长槐这里,长槐来教,如果长槐……配的话。”
“可是炎更希望回来的是殿下!!”
“祝炎闭嘴!!”巫伯怒喝。
“炎,你们的殿下在这里。”长槐把风仲颜往前推了一下。
“你……你们干吗呀!把我推来推去的!反正……反正我不跟你们回去!灵嗣什么的一点也不好玩,我要回去找我阿娘!”风仲颜努力壮着胆子说道。
祝炎还未接话,巫伯一个快步上前用力抓住风仲颜的肩膀:“由不得你!”
巫伯的力道非常强,还混入了一些其他的力量,一股火焰灼烧的感觉顺着风仲颜的肩膀迅速蔓延,几乎要融化他的骨头。这时又有另一股力道从风仲颜的另一个肩膀传来,抵抗住巫伯的力量,缓解了疼痛。这股力道突然加强,猛地冲向巫伯,将他狠狠地弹开,巫伯往后退了几步,用法杖撑住才站稳。
“得罪了。”长槐君淡淡地说道。
巫伯情绪激动的哼了一声,转身将法杖用力的撞击地面,喝道:“走!”
哈哈,自以为很厉害的巫伯竟然被长槐君轻易地打败了,太爽了!风仲颜冲他的背影做做鬼脸,完全忘记刚才的恐惧。
“三年!”长槐君突然对着巫伯的背影说,“给长槐三年,绝对不会辜负……”
巫伯挥挥手,带领手下离开,而祝炎时不时的回头看来。巫伯将法杖化作一叶小船,载着众人飞向高处。
看着他们离开,风仲颜不禁松了一口气,说:“想不到你还挺厉害的嘛,巫伯可是我伏羲族法术第一啊!”
“那叫巫术!”长槐君给了风仲颜一个脑瓜崩,“吃饭去吧。”
“好嘞!”风仲颜的肚子传来唱歌声。
“小子……”
“嗯?”
“鸡蛋呢?”
“……碎了。”
“……”
饭桌是跟灶膛在一间屋里,俩人就在这弥漫着烟雾的小屋里吃饭,还不时的咳嗽两下。长槐君边吃边解释说是这几天下雨,柴火湿了烟雾大,并不是他的技术问题,风仲颜露出一副并不相信的表情。
“做了你想吃的醋芹,不过腌的时间短,可能不入味。”长槐君把醋芹往风仲颜面前推了推,“尝尝味道。”
风仲颜夹了几根塞嘴里,砸吧了下嘴巴道:“还不错,不过还是不如我阿娘做的好吃。”
长槐君笑了下,并没接话。
风仲颜又吃了一口醋芹,叹了口气:“长槐君,可以送我上去见我阿娘吗?”
“不能。”
“为什么?!”风仲颜把碗筷用力的摔在桌上表达他的不满。
“因为明天开始你要每天做功课。”长槐君并不看他,慢悠悠的说着。
“什么功课?”
长槐君把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碗筷往桌上一放,说:“吃得慢的人洗碗!!”说完一溜烟地跑出饭堂,不知所踪。
这个人!有这么欺负小孩儿的吗?!风仲颜满头黑线。
而接下来的几天,长槐君似乎在刻意回避风仲颜,每当风仲颜提起要上去的事,他就会岔开话题,为了避免跟风仲颜接触,连每天功课的内容都用字条传达,趁风仲颜练功的时候,他偷偷地做饭吃饭,等风仲颜练完自己去热了吃。长槐君似乎也不在房间里,不知道去了哪里。
其实长槐君安排的功课并没有什么厉害之处,无非就是强身健体,读书写字,除了晚上的打坐还是跟法术没有任何关联。晚上打坐的时候,他倒是偶尔会去风仲颜的房间转转,其余时间基本见不到。
风仲颜这几日一直在回味着那天祝炎和巫伯的到来:不知道长槐君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祝炎会叫他“殿下”?还那么深情的样子,想起来就好想笑,难道祝炎有断袖之癖,哈哈。巫伯对长槐君的态度也不太对,说是生气又不太像生气。
风仲颜这几日除了做功课、背后黑长槐君,还做了一件事……
因为没有人监督,风仲颜练功之际经常偷懒闲逛,他无意发现有几根很结实的藤条从崖上垂下,不知道能不能爬到崖顶。对他这么大的孩子来说,除了玩乐,最重要的就是阿娘了,还有家里叫“小黑”的小狗。
这一日,风仲颜确认长槐君不在后,偷偷的绕到藤条处,用力拽了拽,确认无误便鼓起勇气爬了上去。
“哇!这么高!”原本美滋滋的风仲颜不小心往下看了下,不禁腿软了起来,“如果我也会巫伯的巫术就好了……”他又往下瞟了几眼,皱了皱眉,咬着牙继续往上爬。
前几天刚下过雨,再加上山里雾气大,山石打滑,藤条也因为湿气而不容易抓住。风仲颜一下没抓住,脚滑了下去,他赶紧抓住藤条,被上面的刺扎破了手心,吓得有些恍惚。
“你在这干吗呢?”突然有人在他耳边说道。
“啊——!!!”风仲颜吓得手一松,他的正下方没有蓝花楹,而是一些碎石,如果落下恐怕会摔得不轻,重则丧命。
这时一个人接住了他——是长槐君。
长槐君落地后把风仲颜放下,拍了拍手说:“找死啊,爬这么高。”
“我……我想见阿娘!”风仲颜吓得腿软,只能坐在地上说话。
长槐君原本不想告诉风仲颜真相,他毕竟还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但总是隐瞒真相并不是长久之计,而且长槐君答应巫伯在三年内教导风仲颜出师,心的历练也是必须经过的一种。他犹豫了一下,叹了一口气,似乎下定决心的说:“你阿娘……已经没了。”
“什么……意思?”
“你阿娘已经没了,在你当上灵嗣的第二天就没了。”
“你……你胡说!!”风仲颜猛地站起来,又冲向藤条,准备往上爬。
长槐君用手刀割断藤条,风仲颜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干什么?!!”风仲颜眼中闪着泪花,对长槐君大吼着。
“总躲着你也不是办法……”长槐君坐在摔倒的风仲颜旁边,他微微皱了下眉头,说道,“我——原姓风,跟你一样,伏羲族,上一任灵嗣。”
能拥有风姓的只有伏羲族和女娲族,三大神族的另一族类——神农族则为姜姓,这三族会按照各族的天书的预言,在本族的孩子里由大祭司选出一名做“灵嗣”,即神族灵力继承者的意思。但灵嗣必须是上一任死掉,才会灵力散失,再次凝聚后才开始选拔下一任灵嗣。
“上一任……你已经死了?!”风仲颜不禁往后退了下。
“我不是鬼。我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放弃了灵力,遭了天谴,本以为必死无疑,却奇迹的活下来,也许这也是天意吧。”长槐君看了我一眼,掀开他被头发遮着的半张脸,那半张脸布满了各种丑陋的疤痕,像虫子爬在上面一样令人作呕,“我之所以回来,是因为我算到你的母亲会因为我有一劫,这是我的因果,应该由我来解……但是我晚了一步。”
<b>说:</b></p>
今天就先写到这里,没有什么感觉。
故事虽然是架空的,但我个人很喜欢唐朝,所以里面的风俗尽量按照唐末的时候写的。手机用户看诏神令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929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